摘要：
那天过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柳绍禹,连迴避也不用,也不知是怎幺了,他彷彿像请了个长假一般,就连平常常出现的地方也从不见他的身影,虽说只过了短短两个礼拜,但以柳绍禹这种从不跷课的好学生来说... 那天过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柳绍禹,连迴避也不用,也不知是怎幺了,他彷彿像请了个长假一般,就连平常常出现的地方也从不见他的身影,虽说只过了短短两个礼拜,但以柳绍禹这种从不跷课的好学生来说,是有点不正常的.
他从不翘课,也不会让自己出现当掉的科目,因为被当掉意味着他得花时间重修,如果再倒霉一点,也许会因为那少少的学分而害自己延毕.这对他来说是完全不划算的买卖,有时间的话他宁愿拿去打工,有闲钱的话他一定拿回家里好让全家早一点解脱负债.所以他认真听每一堂课,认真写每一个报告,将所有事情一次处理到好.
他不出现对我来说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,好在于我不必这幺战战兢兢、躲躲藏藏,坏在于他不在,我反倒更会想起他.
还记得从前那次活动之后,我主动亲近他,製造各种不同的巧遇.我发现他每天都会到学餐的早餐店买早餐,而且每次点的都是八号鸡排蛋堡餐.我甚至在那一个月底努力改掉爱赖床的坏习惯,不管有没有课,天天早起吃早餐,就为了在长长的排队人潮里和他见上一面,就算没有说话也没关係,至少让他知道我的存在.
刚开始我还不太敢找他说话,只是默默地和他排在同一条队伍里,和他点一样的套餐,有时候被汉堡里的那种连皮一起炸的鸡肉噁心到差点吐出来,我还是努力克服了.
前面几天他完全没有发现我像个变态跟蹤狂似的跟着他,直到一个礼拜过去了,那天我在他前头点完餐,正想着要怎幺和他搭话,他拿着一杯奶茶和纸盒朝我走了过来.
「妳是谢佳妤,对不对?」他不确定的问,我兴奋得差点大声答有.
但我没有,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表现得太夸张,只是点点头.
我以为过了这幺久他终于注意到我了,要主动和我认识了,就在我满心期待着他会和我聊什幺时,他指指我手上的袋子说,「妳拿错了.」
我低头看,奶茶和装着鸡
排蛋堡和薯条的纸盒,没错啊?
原本这幺想的,纸盒的边缘缓缓地74铁板麵的酱汁,我恍然大悟,赶紧和他交换.
他朝我礼貌笑笑,拿了早餐就要走,我鼓起勇气开口叫他,「你、你今天怎幺没吃八号餐?」
他愣了一下,有点惊讶我对他习惯点的餐点那幺清楚,「阿姨说妳那是最后一份了.」
「这样喔.」我很紧张,连话都说不好,「那、那、那我跟你交换?」
「不用了,我吃这个就可以.」
「你等下有课?」
「对啊,早八.」
看得出来他有点尴尬,我也是,绞尽脑汁地想找话题聊,无奈我们两个都是慢熟的人,也没见过几次面,只能你看我、我看你,脸上挂着礼貌的笑,什幺话也说不出来.
最后是他先结束话题,「那谢谢妳了.」他晃晃手中的早餐,转身离开.
记得当时我很想追上去,多和他说点话,却只能站在原地呆呆的挥手.光这几句话就让我的心快要炸开了,平常和男生朋友讲话都没这种感觉,没想到和喜欢的人说几句话是这幺困难的事,
结结巴巴的样子看起来蠢毙了,好不容易等到他主动找自己说话,却表现得那幺失败.
有句话叫做「一回生,二回熟,三回老朋友」,这是有次我问蔡芮萱怎幺可以和谁都那幺自来熟时她告诉我的.当时我还说她满嘴歪理,现在我却把这句话当做真理来执奉行.
但自那次后,像是开启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,我不再像第一次和他说话那样紧张,胆子也大了起来,看见他就凑上去一通瞎聊,把他当老朋友什幺都讲.虽然大部分时间他都没什幺反应,我却乐此不疲,连他有意无意地闪我我都视而不见.
我猜他大概是吓到了,蔡芮萱也吓到了,她说妳怎幺转爱了,对一个刚认识的人叽哩呱啦的?
某天柳绍禹忍不住了,他问我,为什幺这幺常跑来找他?
那大概是我人生中最大胆的时刻了,我想也没想地回答,「因为我喜欢你啊.」
他僵在原地盯着我,我豁出去了,也盯着他,两个人好一会儿没说话.
半晌,他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,「谢谢.」然后匆忙逃走了.
他当时的表情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好笑,那瞪大眼睛看我的样子好像我刚才非礼他似的,脚都不自觉后退了一步,然后就停在那里,一动不动.
那时的我还真是充满了勇气.
柳绍禹没见到,倒是蔡芮萱,每见我一次就唸我一次,这天刚考完试,她又追着我碎碎唸,说怎幺能放她鸽子,怎幺能让她一个人在那,她说妳不在,知不知道我有多无聊?
我回嘴,「妳中午不是也放我鸽子吗?」
「那哪算啊?」
「哪里不算啊?我才去倒个垃圾,妳就跟男朋友跑了,工作动作都没这幺快,男朋友一通电话来倒是跑第一.」我损她.
她理直气壮,「我不是帮妳领好便当,还找了个没人个绝佳地点让妳享用嘛,这样服务周到,哪里算放鸽子啊?再说中午休息时间也就一个小时,哪像妳,连说一声都没有,害我一个人在那里超级无聊的!」
「绝佳地点?那叫绝佳地点?妳害我被关在那里半个多小时叫做绝佳地点?」
她捂着耳朵跑开,「唉呀好啦好啦——知道了知道了!」
我还想跟她抱怨,抱怨她为什幺没问过我就把我也算进去,为什幺偏偏把便当放在那里,那时候为什幺不接电话,为什幺不早点看到我的讯息,为什幺不没早点来救我,害得柳绍禹下来替我开门,害得我又和他说话了.
我跟着她爬上楼梯,来到N栋三楼的第二间教室,等到教室越走越近才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,这不是我们上课的那栋大楼,而且现在是午餐时间,来这干嘛?
见我没跟上,蔡芮萱探出头来.「喂!慢吞吞的干嘛?快点啊!」
「妳带我来这干嘛」我边说边走进教室,一进去马上愣住了.
小岳学长、郭芷莹、还有他们班其他同学在里面嬉笑打闹,桌面上放着三、四个Costco买来的大尺寸披萨,大瓶装的可乐,无数个纸杯散落在桌子、地板,郭芷莹像是嫌不够似的,抄起一个空杯
就往小岳学长丢去.
教室俨然变成了战场,我看着一片狼藉,心想他们都不怕老师出现吗?
我愣在门口,小岳学长发现了我,一边躲着郭芷莹还有其他同学的攻势,一边朝我大喊,「学妹!站在门口干嘛?进来啊!」
我尴尬地僵着脸呵呵笑,不是很想进去,因为柳绍禹坐在教室末端,落地窗前的位子上,无视周围的声音,安稳地趴在桌子上睡觉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