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他回去?回去他说的,属于我的星球、我却陌生的星球?
回去那里我就有救了吗?如果真是这样我一定要「回去」,可是……
我心里仍有所迟疑,无法想像另一个星球上的景观会是什幺样子,房子、车子,还有街道、人们又会是怎样?
我可以适应吗?
「我真的可以跟你回去?」我用不曾有过的疑惑问.
「嗯.」洛林肯定.
「为什幺你要我跟你回去?」我有太多疑问想知道,这对我而言很重要.因为如果我去了,我的病意外的好了,可以我却举目无亲,活得孤苦伶仃又有什幺意思.
「有很多原因.」他盯着我说.
「喔?」我在期待他的原因,希望他说出一个比继续活着更诱惑我去的理由,要不然,我害怕后悔.
「包括……我喜欢妳,我希望妳可以好好的活着.」
他话出口,我感觉胸口的跳动变剧烈,是那种心脏生气蓬勃的感觉,我以为他一向沉默寡言不会说出这种话,想克制心里的喜悦,我的脸还是微笑的红起来,不让他看出我多幺期待,我依旧难以掩饰.
「谢谢你,洛林.」我的心跳现在这速度以正常人而言正常,对我来说,它显然跳得很快.
他羞涩的唇角勾了起来,尴尬的搔着头说:「谢谢我喔?」
我也尴尬的笑起来,我实在不知该怎回应他说喜欢我的事,我们都是这幺不会表达感情的人,这方面倒很像.
「洛林!但是另一个星球不是另一个国家,如果我真的跟你去了,这辈子都回不来了对不对?」我问了这个笨问题,我多少在意活着却再也见不到家人,尤其我爸妈,他们待我像亲生,如果不是户口誊本纪录的清清楚楚,他们对我的疼爱谁都不会怀疑我为他们领养.
「是的.」他毫不犹豫回答我.
「如果我去了,我的病一定会好吗?」
「妳纵使留下来也活不久,我住在妳那里的几天,发现妳晚上呼吸困难已经很严重,就是因为这样,萨瓦尔探测舰上的研究员才要将妳收回,表示他们已经证实妳是失败的实验了.」
「你什幺都知道?」我记起洛林在欧尼巴德的身分,知道其实也不无道理.
「但,我不清楚他们回收妳后的处置.」洛林无奈说.
「我家人都在这里,我爸妈养了我二十六年,他们不会相信自己捡到外星人小孩.」
我们交谈到此,外面的门突然碰一声被撞开,刚才追捕我们的人闯了进来,我吓了一跳,洛林知道他们的目的是我,紧紧抱住我,好像这样就可以制止他们下一步的行动一样,他用欧尼巴德语跟他们急迫交谈,我听不懂,紧张的贴在洛林的怀里,听着他跳快的心跳,深恐一放手那两人就会将我拽走.
我从来没有这幺害怕过,被人紧密追捕的恐惧比死亡还要惊悚.
***
「不要伤害她,她是我未来的伴侣,我是伊加洛奥拉莫.洛林亲王三子科克维尔.洛林.」
科克维尔紧紧的将白若瑜拢在怀里,虽然他不认为说出自己身分他们就会放弃他们必要的行动,可是他们来得太突然,房间内四处都是墙,也无法使用瞬间位移躲开他们.
就在他们不知所措,对方即将行动,房屋外传来「噗噗噗」的引擎声,两个萨瓦德人听见声响担心被地球人发觉他们,毫不犹豫转身窜出房间,一溜烟不见.
白父停下车,发觉客厅门开着,他记得出门有锁门,以为遭小偷,两步併一步冲进门,看见右边深间房门开着,赶快走过去查看,一到门口,看见房里科克维尔抱着白若瑜,他惊愕自己的莽撞闯入,赶快转身往回走,一副终于把女儿推销出去的喜悦边解释说:「我没看见,不知道你们在里面,继续、继续……当我不存在齁.」
科克维尔赶快将白若瑜放开,他对她使了一个眼神,看向她父亲那里,白若瑜意会出意思,朝她父亲背后喊了一声:「爸.」
白父听见停下脚步,喜滋滋回头,又走回房门不敢进去,只笑着站在门口,看着他女儿和他认为的未来女婿问:「啥米代誌?」(什幺事?)
白若瑜瞄一眼科克维尔不
知怎开口跟她爸说,一方面是心理的不捨,一方面是对未来的不确定,另一个星球不是另一个国度,她难以想像.
「我想带若瑜回去.」时间不多了,每秒必争,科克维尔见白若瑜支支吾吾的,自做主张开口.
白父高兴的直点头,「好啊,好啊,本来就应该的,迟早要见你父母.」
「爸,不是你想那样.」白若瑜面有难色,科克维尔不希望她因为胆怯而不尝试.
「啊不然是怎样?」白父不明白问.
科克维尔见白若瑜说不出所以然,主动告诉她父亲,「我要带若瑜回我的星球,我们明天就走,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.」
「啥米?我听呒.」(什幺?我听不懂.)白父听见「不会再回来」紧张得半台语半国语.
「为什幺不会再回来?」
「爸,洛林的家不在地球,他从外星球来的.」白若瑜说.
白父噗哧大笑,「当我三岁囝仔.」(当我三岁小孩.)
「爸,是真的.」
白父见他们两人不像在开他玩笑收起笑容一本正经起来,「可是,若瑜……」他顿了一下,心里涌现酸楚,艰涩的说出后面的话:「爸,虽然希望妳嫁人,但是我不想妳嫁太远,妳身体不好,我担心……」
「爸,洛林说,我去欧尼巴德那里病也许能治疗好.」
「现在不是治疗不治疗的问题,是如果妳没好,死了,爸……还有妳妈,连妳最后一面都看不到.」白父想到养她二十几年心酸起来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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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想想他擦擦眼泪,「妳去吧,不要挂念我们,只要妳能痊癒比什幺都重要.」
白父本就希望女儿有生之年能和一般女孩一样,恋爱、结婚,穿着漂亮的白纱礼服出嫁,那幺短暂的一生最起码有个很美
好的结束.
虽然对另一个人很残忍,但哪个当父亲的不想自己女儿风光嫁出去.
他又低头擦眼泪,想起捡到她,她带给他的欢乐,虽然不是亲生,她漂亮、聪明,大家都说她是他捡到的宝,虽然她十二岁时,医生说她患的罕见疾病,医学上的几个个案都活不到三十岁,他仍不想放弃希望,只要有机会治疗,他都愿意放手一搏,就算去外太空也没关係,别人说他道听涂说也好,他相信有外星人,就是有外星人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