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回忆(下)
寒假实在短的可怜,一下子又是开学日,在老闆的请求下,我们依然还在咖啡厅里打工,下了课就匆匆赶到店裏上班,只是妳和我之间好像不再那幺紧密,下了班后偶尔没和我一起搭车回家,和着同事们会有些额外的活动,我不喜欢太过吵杂的地方,所以总是委婉的拒绝,久了大家也知道我不会去,也没再邀请我.
这天一如往常的下了班来到公车站等车,但奇怪的是妳没有告诉我妳今天是不是要和同事们出去,反而一下班就跑的不见人影,我想问妳,但我却突然不知道要站在什幺立场来问妳,开了妳的页面又关了妳的页面,打了一句又消了一句,现在才想起来好像从来都是妳主动的向我报备,而我被动着接受,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我也习惯了这样的方式.
半夜里一声讯息通知意外的吵醒了我,在黑暗的房间里亮起的手机萤幕上是妳的讯息,短短的几个字.
「我在妳家楼下」那一句让我从床上跳了起来,没有任何犹豫穿外套后小心翼翼不被家人发现的出门,就到楼下见妳,妳依旧是那身黑帽T牛仔裤,头髮被风吹的有点凌乱,妳看见了我又是那样的一抹微笑.月光下的我们没有说话,就这样静静的站着,随着风迎面吹来,我闻出妳身上淡淡的酒气,不经让我皱了眉,妳看见我的表情后像是犯错后的小孩,急着解释.
「我没有故意要喝酒...是小雨他们在玩游戏才喝了点...」妳没有解释的很完整,像是有些话不能说一般,含糊不清.我没有说话,因为我不知道能说什幺,能站在哪个立场责骂妳?能用什幺身份要求
妳?其实我对妳而言什幺也不是,不是吗?这样的我让我觉得愤怒,什幺也做不了,什幺也不是.我
正準备转身就走,却被妳一把抓住,被妳拉到了妳的怀抱,这样的动作让我吓了一跳,在妳怀抱里我不敢乱动,僵硬着被妳抱着,感觉得到妳的温度,妳在我耳边的呼吸打乱了我的思绪,突然我好像听见妳的啜泣的声音,我想要逃离妳的怀抱看看妳,但妳却更用力的把我抱的很紧.
「为什幺妳总是那幺迟钝?」妳带着鼻音在我耳边问着,我不太懂,被妳这样没头没尾的提问想不明白,妳还是抱着我,我没有动,不知过了多久妳才放开我,头也不回的走了,徒留我站在原地,看着妳的背影,那个有些落寞的背影.
之后的几日妳辞了咖啡厅里的工作,在学校里我们也像陌生人一样没有交集,除了组别讨论的时候会见面,但也是一句话也没有,手机再也没有妳的讯息,有好几个朋友都来问我怎幺了,但我说不出来,我们好像从来也没有开始所以也说不出结束.这样的日子我过的很糟,没有了妳的闹钟我常常会睡过头,没有了妳的声音我常常会发呆,就像是少了什幺,说不上来的感觉干扰着我...那幺妳呢?也会因为我而有什幺改变吗?
失眠的我挂上了深深的黑眼圈,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样子,其实我知道,在我心里妳已经有一个很重要的位子,但是,我怕!怕会失去妳,怕我不能和妳在继续打打闹闹,也怕那样的感情是超越友谊的!
这天分组讨论的时间也是一句话也没有和对方说,结束后我赶着要到图书馆影印老师交代的考卷,让同学们可以在週末多多练习,匆匆的就和组员们告别,一路上什幺心思也没想,倒是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,就快要期末考了,再这样下去肯定考
差的!走着走着总觉得感觉怪怪的,回头一看发现是妳在我身后,我又急急忙忙的转回去快步离开,可是妳似乎就这般跟着我,突然之间我停了下来,妳因为来不及止步,和我撞在一块,我们都跌倒了,但是彼此却也笑了!不知道是怎幺了,心情豁然开朗,妳说其实妳那阵子也不好过,我问说这是在冷战吗?妳笑而不答.
我们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,一起上下学,妳也回到了咖啡厅,我总是调侃老闆怎幺能让妳这般来来去去的,但其实心里是开心的,但妳好像变了!越来越少和同事们出去,总是尽可能的和我黏在一起,我心里很是高兴,但...也知道再这样下去,总有一天那样的情感会跨越友谊的界线,可是...就算知道了那能怎幺办?我依然还是喜欢妳这样的改变!
三年级的我们有些选课不太一样,即便是这样我们还是常常在一起,中午的时候总会一起吃饭,坐在位子上的我被妳吩咐顾包包,我知道!妳因为看我因为生理而苍白的脸才说这个烂藉口,不远处妳端着两盘午餐来到面前,坐在我对面的妳,开始和我闲话家常,说到一半看妳突然脸色一变,像是看见了什幺,不一会儿一个学妹就这幺走了过来,脸上泛起浅浅的红晕,有点儿害羞的在我面前给了妳一封信,妳不怎幺想接,但学妹还是推给了妳,之后她就匆匆的跑掉了.
「情书?」我不以为意的撇了一眼,上头写着妳的名字和那用色铅笔画上的大大小小的红色爱心,然后我就低头吃饭了,妳似乎很紧张,把那封信丢在一旁和我解释妳和那个学妹的关係,但我只是敷衍着回应妳,其实我也不想这样,只是我情不自禁,就是心里很不好受!
暑假我依旧把班排的满满的,想让自己的思绪不要再一直想着妳,实在是奇怪,妳也才去一趟南部,不过就短短两个礼拜,我怎幺能够每件事都想到妳,买衣服的时候会想帮妳也看个几件,吃饭的时候也想着妳吃了没,就连睡觉也会想到妳,这些日子来,我好像已经没有办法在控制自己,并且知道那是已经超越友谊了,但是!假如我问妳愿不愿意妳会答应吗?也许妳从来也没有想过我们之间有着别于朋友之外的感觉吧!
妳回来后,我做什幺都感觉怪怪的,总会觉得是不是越举了是不是不应该,有时想看看妳的反应,但妳好像都是那样的神情,没有特别尴尬或者怀疑,所以我就也放任着自己在妳身上抱一下在妳背后躺一下,只是这样的动作就能让我高兴好一阵子.
週末我约妳一起去看展览,展场外有一片草地,妳就提议可以来个野餐,我当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,夏天的午后,徐徐微风迎面而来,我们坐在草坪上,下午的气温没有早上那样炙热,反而带着一点点凉意,妳好像有点累了,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,我微微侧着头看妳,妳的眉毛细细长长的,妳的眼睛就算闭着也看得出是一双漂亮的大眼,高挺的鼻子和厚薄得已的嘴唇,有点瘦的脸蛋,怎幺看就是又帅又美.
看着看着竟让我看的出神了!回过神后的我急忙的转正头看着前面,撇了一眼妳,妳依然睡的安稳,多幺希望这一刻可以停留的久一点,让我贪心
一点,就这幺几秒钟就好.
「如果我说我喜欢妳,妳会怎麽样?」我淡淡的说,因为知道妳睡着了,所以没有一丝紧张,淡然的对着妳说,不求妳的回应,这样的我是正视自己心里感觉的我,勇敢面对的我.
「不怎麽样,因为我喜欢妳很久了」突然在我耳边传来的这句话,让我震惊的看着妳,妳一脸笑意,不把我的震惊看在眼里,妳替我拨开了因为风而吹乱的头髮,温柔的看着我,最后妳给了我一个轻轻的浅吻,将我抱在怀里.
那是我们第一次的接吻,虽然短暂却深刻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