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9 章 争锋相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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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变化得好像做梦一样.
楼下,龙昭堂端坐车中,沈默得像座活火山,随时会爆发吞噬所有一切.
楼上,南宫冥居高而立,如漂浮在惊涛骇浪上的一片落叶,任凭沉浮,毫不退缩.
双方对峙,剑拔弩张,时间每一秒都如一年般漫长.
寒风飒飒,茶寮中一片寂静,空气化作凝固的冰块,冷得没有任何变化,只余沙沙雨声笼罩在天地间.偶尔传来一两声咳嗽和打翻杯子的细小响声,都犹如霹雳般惊得人心惊胆颤.
我这只夹在中间的肥兔子,狠狠眨巴两下眼皮,然后睁大眼睛,看看左边的南宫饿狼,瞧瞧右边的安乐猛虎,再掐几把自己的兔子腿,终于醒悟过来,吓得瘫软在桌,下意识想尖叫石头救命.
可是,他一个初入江湖的菜鸟,一个十三岁的孩子,真的能像金甲勇士般威风凛凛地打退千军万马,将我救出来吗?
这是不可能的.
所谓奇蹟,所谓英雄,是电影里骗人的玩意,现实中的英雄是牺牲后才追封的称号!
在危险的暗杀目标面前,在想置他于死地的两人面前,在数百军士组成的包围圈中,只会送了石头爱命.
必须留得青山在,才会有柴烧.
而且石头爱干什幺都好,他要逞英雄要报仇要送死我管不着,我只是不想看见他因我而死.而且死一个比死两个好,仅此而已……
还是我来做英雄吧.
硬生生将差点喊出喉咙的叫声嚥了回去,我压下心跳,挺直脊背,站起身,抬起头,瞪着两头禽兽,儘可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.
龙昭堂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玩着马鞭,良久,终于慢慢起身,跟车管事慇勤上前搀扶,马伕俯身做脚垫,随侍小童匆匆为他披上黑狐裘,递上小暖炉,然后小心用锦缎盖去地上149水,撑开碧镶珠嵌宝名家作画的纸伞,数十将士开路,前呼后拥地护着他缓步往简陋茶寮走去.
上到二楼,他傲慢扫视四周,略一沉吟,直接无视了南宫冥的存在,只冲着我勾勾手指,眼中带着杀气,口里却温柔哄道:「小洛儿,乖乖回来,才有好果子给你吃!」
原着里林洛儿的好果子就是被丢给将士们轮了.
我吓得魂飞魄散,忍不住退后两步,往南宫冥身边靠近了一点点.
南宫冥忽然伸手勾上我的指尖,顺势缠绕,直到轻轻包住我的手,然后侧身隔开龙昭堂的视线,紧紧护着.
龙昭堂因为不悦,说话的速度越发缓慢,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:「南宫少主,别忘了此女是你父亲赠予我的礼物.」
「安乐侯爷此言差矣,」南宫冥不紧不慢地开口了,「洛儿当年卖身南宫世家,卖身契上
籤的主人是我,而且是活契,依大楚律法,奴僕活契可十倍赎回,我愿为洛儿姑娘赎身,望侯爷成全.」
龙昭堂冷笑道:「她明明卖得是死契,何来赎身之说?」
「是这样吗?莫非我记错了?」南宫冥皱皱眉,想了许久,忽而笑道,「既然如此,请侯爷将契书拿出来对对吧.
龙昭堂冷哼一声道:「放肆!难道本侯还会在一个小小丫头身上撒谎吗?」
南宫冥「恍然大悟」道:「听闻前阵子侯府书房失火,莫非烧了契约?侯爷别生气,金水镇王知县处还有备份,找他要来一看便知.」
龙昭堂的脸色忽然变得荫沈难看,身边管事连忙吩咐随从骂道:「金水镇是哪头不长眼的蠢狗在管?让他速速将契约连乌纱帽一同送来,迟了要他狗命!」
南宫冥但笑不语.
「不必了,大火能烧了侯府书房,自然也能烧了县衙门的书房,真是虎父无犬子,佩服佩服,」龙昭堂忽然笑了起来,脸上神色也好了许多,他走过去随和地拍拍南宫冥肩膀,笑道,「本侯与南宫世家相交多年,这丫头是你父亲送本侯的一份心意,本侯甚是喜欢,不会亏待她的,何不割爱?」
南宫冥叹了口气道:「侯爷待人自是宽厚仁慈,若洛儿是个普通丫鬟,在侯府干活也是天大的福气.偏偏她和我自幼相识,两情相悦,早已互定终生,实在不能转赠,请侯爷见谅,他日定从大江南北挑能歌善舞的美人十名,送上侯府赔罪.」
龙昭堂愣了一下,狐疑问:「南宫焕真同意你娶个丫头入门?」
南宫冥谦虚道:「父亲自是同意的.」
龙昭堂笑道:「本侯应去南宫世家恭贺一番.」
南宫冥道:「侯爷厚爱,父亲是高兴的.只是他最近得了重病,便将南宫世家事务交卸与我,去了别院静养,不管这些凡尘俗事.」
龙昭堂惊疑问:「上次见南宫焕身子还好好的,怎会忽然重病?」
南宫冥叹气道:「天有不测风云,世事难料,父亲已经病糊涂了,不宜见客,我身为独子,自应服侍在病榻侧,并早早娶妻生子,传宗接代,以慰父心.」
南宫焕是习武之人,平日骂起人来中气十足,怎可能轻易重病?更不可能病得没法见人!
莫非……弒父?
这是南宫冥兽化的先兆!
我牙关开始打颤,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挣,挣脱了他的手,往窗台跌跌撞撞退了两步.将士们趁势举起长矛隔开南宫冥,龙昭堂旁有武艺高强的侍卫甩出长鞭,捲住我的腰,狠狠一拉.
我身不由己地往前扑去,连滚带摔地落到龙昭堂面前.
龙昭堂纡尊降贵地弯下腰,将我扶起,拍拍尘土,然后揽入怀中,伸手在腰上毫不客气地揉了两把,笑道:「骨头还是那幺软.」
南宫冥不悦道:「侯爷,请放尊重些,她是我的未婚妻.」
「可是……她看起来似乎也不喜欢你,」龙昭堂拉长了音调,嬉笑道,「何况我不知南宫少主心意,小洛儿入侯府以来,身子给了本侯,怎能嫁你?不如本侯替南宫
少主说个好媒来赔罪,据说洛王爷家的三郡主美貌贤淑,知书达理,与少主也算佳偶天成了.」
南宫冥的脸色变了,我也傻了,急忙推开他问:「我身子什幺时候是你的了?」
龙昭堂却把我揽得更紧了,他勾着我下巴,轻轻吻了吻,轻浮笑道:「别忘了那天晚上,你在我身下热情承欢,一直叫着『侯爷,不要!侯爷,你太坏了!啊啊侯爷,你65了,人家不行了!啊侯爷,饶了奴吧』,那个声音可是惊天动地,全府都听得一清二楚.」
侯府所有人都暧昧地笑了起来,纷纷作证.
我……我确实叫过……我无法否认……我真的囧了……
「小洛儿就别恼了,回去爷不宠倖别人,专门疼你,还不成吗?」龙昭堂伸出手指,轻轻摸着我的脸,68掉黏眼角的易容药物,见我乱踢乱踹,又荫森森地笑着强调道,「别急,今晚爷一定好好疼你.」
比地位,长期掌管海事大权的侯爷比武林世家刚刚接任的小少爷要高.
比人数,侯府调来的兵马几乎包围了整个茶寮,佔绝对优势.
比不要脸,龙禽兽和小禽兽更是天地之别.
所以大老虎意气风发地抱着肥兔子,从头到尾摸了一次,从靴子里搜出把匕首,往地上一丢,然后作胜利者姿态,转身离去.
肥兔子不敢叫,只红着眼,拚命蹬腿,却被鞭子捆了个结结实实.
南宫冥站在原地,脸色荫晴难辨.
我整个人被打包丢进车内,甩到软榻上.
马车轻微晃了两下,开始行驶.
龙昭堂揉揉额头,看着我的脸色沉了下来,我像只蚯蚓似地挪着想找洞钻,还没跑多远,就被他抓回来,死死按倒在软榻上,很恐怖地问:「你如何知道我房内机关的?」
我尖叫道:「有……有人说的!」
「是谁说的?」夜明珠的淡淡光辉中,他的脸越靠越近,温热的呼吸喷到脸上,我彷彿可以看到他要用荫森森的牙齿,将我的脑袋撕成两半.
「南宫焕!」我毫不犹豫地将罪责推给那个老年癡呆被124的家伙,反正死无对证!
龙昭堂的脸又靠近了三分:「他想要什幺?」
我来不及细思,飞快回答:「南宫家也想插手海运……」
龙昭堂没有再问,陷入沉思.
我不知自己是否矇混过关,惊疑不定中,腰被猛地一抬,炽热的吻覆了上来,龙昭堂的舌尖粗鲁地撞击着我的牙关,撞了几次都没有撞开,便失去了耐心,伸手抓住我的下颚,用巧劲卸开牙关,在里头胡乱搅动着.
我吃痛,狠狠一咬,咬破了他的舌头.
龙昭堂却像头野兽般亢奋起来,他也狠狠咬上了我的唇.
唇破了,血交融.甜甜的、鹹鹹的,像铁锈般的味道充斥口腔,混合着彼此的唾液吞入彼此的身子里.
这种魔鬼似的交缠让人害怕,我呜咽着试图用膝盖推开他.
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依依不捨地放开我的唇,一边舔着上面沁出的血珠,一边温柔地命令:「说,你以后会听我话.」
「不!」我鼓起全身的勇气去拒绝.
龙昭堂很有耐心地继续:「说你会留在我身边.」
「不!」
「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.」
「不!」
「说你爱我.」
「不!」
我的拒绝一声比一声倔强.
龙昭堂长长地叹了口气,他忽然抽开软榻旁边的珍宝阁下的三个小抽屉,第一格是三条质材各异的长鞭,有粗有细,做工精良;第二格是珠宝花钿,每样都价值连城;第三格是大小不等的玉势等各种恐怖荫具,有些连名字都说不上来,然后他问:「你说想要自由,所以你可以选择,想让我怎样对你.」
他的神情是这幺的自然,正如行刑官在宣布你有足够的人权,你可以自由地选择要绞死、斩首还是电椅,反正就是得死.
我一样都不想要,拚命摇着头往后缩.
龙昭堂看了我许久,冷笑道:「你告诉我,既然无论温柔还是残暴,你都不想和我在一起,我又何须费这个心思呢?」
我壮着胆子回答:「在一起彼此伤害,彼此痛苦,还不如分开好.」
「不!」这次轮到龙昭堂断然拒绝,「不可能会更痛苦.」
我不是很明白他这句话里的含义.
龙昭堂笑了,他喜怒无常的再次将我抱入怀里,轻轻地摇啊摇,在耳边自言自语:「你喜不喜欢有什幺关係?你讨厌不讨厌有什幺关係?你的心在哪里又有什幺关係?你的人属于我,会永远站在旁边陪着我画画就好了,其他的有什幺所谓?小洛儿,想到你背叛我,离开和别的男人在一起,我就忍不住想杀了你……」
没有过爱,何来背叛?
他是疯子!搞艺术的人都是疯子!
「我在忍耐,不要让我真的杀了你.」龙昭堂的手探入我衣襟,盖上肌肤,轻轻抚摸,带来阵阵凉意,「以后陪着我,爱上我,永远呆在我身边,好不好?」
「好……」我浑身毛骨悚然,知道再不答应真的要完蛋,而且会完蛋得很惨.
「你在撒谎,」龙昭堂温柔地亲了亲我的脸颊,「但是没关係,回去后,我不会再给你任何逃跑的机会.」
他解开了捆着我的鞭子,然后将上半身放置在榻上.然后站旁边,俯下身,悠悠然问:「你会反抗吗?」
我惊恐地看了一眼旁边第三格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,再找了一下周围没有适合寻死的道具,然后拚命摇头.
热锅上的蚂蚁也没我此刻煎熬.
龙昭堂很满意,开始熟练地进行前戏工作.
林洛儿的身子被人碰触很容易引起快感,所以他在慢慢的玩,时而温柔时而粗暴,就像淩迟,只是淩迟的不是身子,是自尊,都是拖着要死不活,迟迟不砍下致命一刀.
我闭上眼,咬紧牙关,浑身僵硬,开始想像被狗咬的滋味.
一直摇晃着前进中的马车,忽然,顿了一下,停了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