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鸨母抿
了抿唇,"孙少爷!听说你前些天受了惊,我们盈盈可是感同深受,深以为苦喏……"
孙少爷听到"受了惊",下意识就想回道"你才受了精",亏得反应及时,未能脱口而出,只道,"宋兄在哪间雅座?唤盈盈过来弹琴罢."
鸨母脸上笑开了花,"是是,这就去叫,"转头换了精干嘴脸,"虫虫带孙少爷到宋公子的雅间去."
前脚踏进雅间,立马嗅到阵阵暗香,宋家双玨公子手上扇子一併,笑道,"听说你为了个傻子,和傅老闆当街大打出手?"
孙少爷待虫虫出去,忙辩解,"错了,是傅老闆为了个傻子,和我大打出手,"一转念,急道,"也不是,是我和傻子为了傅老闆大打出手,唉呀,随你去说好了."
宋双玨细长眼眨了眨,给孙少爷倒上酒,"孙兄,你此番受累了."
孙少爷端起杯盏,一饮而尽,"甚是."
"那傻子是哪里人士,我倒
是好奇,听人讲,似是江湖人."
孙少爷顿了顿,"还不是个傻子."
"孙兄不在的时日,二少爷可没少难为我."
"还不是宋兄知道时机,看我不在,怕惠崇寂寞,逗他逗过了."这是句暗讽.
双玨公子把扇柄在桌缘轻敲,"此言差矣……"
这时环佩声动,门扉轻叩,"宋公子,孙少爷,盈盈进来喏."
宋双玨温颜好语,"盈盈请进."
女子红妆粉饰,绫罗绮丽,乌髮蝉鬓,盈盈双眸,潋水滟滟,抱一把乌木琵琶,嫋娜坐下,"孙少爷,别来无恙."
孙少爷斜了桃花醉眼,微微一笑,"盈盈,叫我好想."
一曲终了,宋公子款款起身,"我似是醉了,只好先告辞了,孙兄留步."暧昧抛了个眼色
给盈盈,换美人羞涩.
孙少爷关上门,俊俏面皮上春风得意,门阖上,也隔了宋双玨的视线去.
孙少爷醒得早,也没惊醒身侧的盈盈,倒了水漱洗,掸顺了衣物,套在身上,细细摺了襟口领角,又看了眼床上沉睡的温香软玉,帮她掖好了单子.
留下一只精緻银簪,吊一串碧玉珠翠,放在了茶壶边,轻轻开门关门,回家去了.
他一路哼着小曲,看见熟悉的菜农街坊,一一打了招呼,又在自家店铺门口转了一圈,回到孙家,还差半个时辰用早膳,他起得早,肚子裏又没有油水,就负手进了厨房,想先填填肚子.
一眼看见门口坐着个一大团,走进了看果然是傻子,他面前放了一大盆长角豆,正边掐边挠头发.
孙少爷不动声色,正想蹑手蹑脚绕到他后面将他一吓,傻子先抬起头朝他看来,索爱大叫一声,"孙白!"
还是把傻子吓得脖子一缩,于是乐呵呵地进了厨房.孙家厨娘看见孙少爷,先道了声早,"呵,大少爷今个心情不错喏."
傻子亦步亦趋地跟了进来,孙少爷抬起蒸笼,拿了个馒头,"刘大姐,傻子怎幺到你这来做事了?"
"还不是孙广延说让他甚幺都学着,大少爷,你莫叫他傻子,他只是没做过,可是一学就会了,人又实在,力气又大,挺好一人."
孙少爷看厨娘对傻子讚不绝口,傻子又在一旁咧嘴直笑,便问他,"你长角豆掐完了?"
傻子嘴一撅,又出去了.
孙少爷在这头嚼着面兜子,想着傻子那一副稚气,心道:我不能报复傻子,冤孽旧债,就与你勾销了.